稔知

《皎皎纤尘》第五章

上帝视角
纤尘和母亲找到父亲后，自己静静坐在父亲办公处的沙发上看着父母亲吵架。
“走啊！我们必须走！”母亲朝父亲哭喊。
“我不能走，我们的人民现在正是惊慌的时候，这丈必须打。”
“你会死的！我们来的时候横尸遍野，这么突然，没有任何准备，你怎么打……”她哽咽。
“你让我做逃兵吗?”父亲沉默，猩红着眼看着母亲。
“……可起码，你能活下来，皎皎和纤尘不能没有父亲。”
“可皎皎呢?……你把她弄丢了。”父亲安静地说，含着一丝埋怨，被母亲听了出来。
母亲现在情绪本就崩溃，她缓缓摇头，“不，不，皎皎会来找我们的，她这么聪明，不会丢的，不会的……”
父亲叹了口气：“你休息一下吧，我去看看战况，等形势好些，我就送你们先走。”
说完和一个通报情况的士兵走出了门。
纤尘看着哭泣的母亲，替她抹掉眼泪安慰道：“妈妈别哭了，纤尘还在，姐姐和纤尘有双胞胎感应哦，我知道她还活着。”
母亲又红了眼眶，她自责，怪自己没有照顾好皎皎，她知道父亲的信仰，知道他是怎样一个有责任的人，可她是一个母亲啊，她知道自己心胸狭隘了，但她舍不得，舍不得他，舍不得孩子们没有父亲。
终于，她沉默了。
纤尘以为母亲冷静下来了，可下一秒，母亲轻吻了她的额头，然后温柔的说：
“纤尘乖，好好待在这儿，哪也别去，妈妈去找回姐姐。”
纤尘瞪大了眼睛，“妈妈……”
接着就只看见一缕纤细的身影踉跄狼狈地跑出门去，纤尘流泪了，愣了一会儿，她不知道为什么，她想出去找母亲。
她跑出门，却不知道母亲的去向，犹豫之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跑的方向了。
“妈妈……”她喊。
没人说话。
脚下踩着草坪，跨过大院栏杆，踩过一个又一个脚印，她朝前方望着，可除了硝烟，什么都看不见。
“妈妈、妈……”后一个音节还没喊出来，她被一只手捂住了嘴，然后拽到一面墙后面。
她惊慌看着眼前人，是一个高挑的男孩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是示意纤尘往墙那边看，眼前的景象刺激了纤尘的心。
妈妈被人抓了，散乱着头发，被一个长的可怕的大人，她被两个人压着，不停挣扎，说“放开我！”
然后她被那个男人扇了一耳光，嘴角溢出血来。
“闭嘴臭娘们儿，现在就带你去找你的丈夫，我们的上将大人。”
那个男人，打了母亲，对母亲说了这样的话。纤尘挣扎起来想要冲出去，却被男孩紧紧拉住。
“你去送死吗？”男孩低吼。
“让我去找她！”纤尘拍打男孩。
“我在救你，别去了，会死的。”男孩低声说，他声音很好听，是低低的酒嗓，让人觉得安心。
纤尘安静下来，眼神却死死盯住母亲的方向，。
她看见父亲出来了，看见父亲被威胁，看见父亲被刀刺入胸膛……
她死死盯住眼前的画面，泪水不住往下流淌，她却只能看着。
男孩看着忍受的女孩，心蓦地颤抖一下，真像当年的他，他心想，手不知怎么的缓缓扶上女孩的抖动的肩膀，轻轻安抚她的情绪。
“别怕，没事的，会没事的。”他安慰纤尘。
纤尘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孩，疑惑，无奈，绝望。
她好想问他。
大哥哥，你说没事的，可父亲血淋淋的胸口是假的吗。
如果没事的话，母亲为什么和父亲一样倒地不起了呢。
没事的。
没用的安慰。
却偏偏安慰到她了。
她永远记得，有一个大哥哥救了他的命，和她一起面对了父母的死亡。
他温柔冷静，处事不惊，嗓音醉人。
男孩只是救了她，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，可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。

所以现在的男孩没想到会再遇到她。
只是他不知道，此“她”非彼“她”。

“我叫闵玧其。”他低头给我的小腿绑上绷带，说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我缩回腿，不自在地说。
他没说话，只是看着我，他好像——是个很温柔的人。
“那我走了?”我赶忙起身，询问他。
“我带你回去。”
“额……好吧。”我不知道如何回应好些。
他简单给我介绍了一下这个组织，只有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可以出任务，也就是做一些暗杀，探情报的危险系数很高的任务，其他的人——我刚刚看到的那些人，全部都在培养过程中。
他们互相残杀，尝尽牢笼里的黑暗，训练强度极大，而刚刚看到的“弹簧”都是大家的住所，四人一间。
只要住的楼层越高，说明实力越强，最终就可以脱离这里，和其他“赢家”们一起出任务。

我有些无奈这里的制度，领悟出了那个叫芳娜的女人说晚上睡觉多留只眼睛的意思。
闵玧其带我到我的房间后就走了，这时房间里只有一个女人，她一见到我就特别热情的和我打招呼，然后积极主动地和我说起话来：“你好呀小朋友~你这么小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啊，真是可爱呀。”
我内心毫无波澜，但是为了生存……
我一副单纯美好傻白甜的样子冲她笑，露出大白牙那种笑：“姐姐你长的真好看，以后多多关注我啦。”
“嗯嗯会的~诶你从哪里来呀?”
正在思考怎么回答，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：“白予你别闹啦，小心吓到人家小朋友。”
我抬眼一看，却是芳娜，她居然和我同一个房间。只是现在她的语气和早上好像不太一样。
她仅仅是看了我一眼，然后移开眼神当做第一次见面的样子。
我觉得我越发搞不懂这里了。
我整理了一下床铺，上面堆了厚厚的灰尘，白予倒是很积极，一直帮着我整理，芳娜就在一旁打扮自己，好像不能让自己的容貌有半分瑕疵。
洗手间淋浴室都是公共的，不过破败脏乱的让人有些不忍直视，水管生锈严重，打开水龙头总是发出刺耳的响声，这里像一个地下水管道的感觉，晚上上厕所氛围甚至像恐怖片一般可怕。
可我知道这里真正可怕的是什么，是我身边的人啊。每一个人，都是要踩着别人的命往上爬的。

由于腿伤，我黄昏时就爬上了床，一个人面对墙面躺着，墙壁斑驳陆离，像一个操碎心的老人，又像一个憎恨世事，怨愤的年轻人。
我不敢睡熟，只是保持在浅眠的状态，说实话挺难受的感觉，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，做任何事情都必须集中起注意力。
我把手藏在被子里，手心握着今天在闵玧其那儿拿的水果刀，他一定看见我拿了，但他任我带回来了。
睡的朦胧见我感觉有人推开了门走进来，我霎时清醒，然后握紧了手里的刀。
那人不知道在桌上翻找什么，没多久她就出去了，关门之余我看到了她的脸——是上午搏斗那女孩，杜芋。
我心下疑惑，杜芋这么晚，为什么出去，又为什么要进我们这一间房?
难道说，她本来就是我们这一间房的人?那为什么拿了什么东西又出去了……
想着我觉得跟着她，虽然风险大，但主动出击总好过被动伤害。
我慢慢出门，看到她的身影恰巧转过长廊尽头，我跟随着，她却走出了这里。
怎么出去的?闵玧其给我说，这里的门可是需要特定的指示令才可以打开的。
我加快速度跟上她，在关门前夕走出了门。
我随意找了一个遮挡物躲避，然后听到杜芋和另一个人的对话。
杜芋说：“东西呢？”
“带了。”
说着拿出一个黑袋子，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。
我盯着那个身影看，却惊讶起来。
那不是……田柾国吗?